◎ 文 《法人》全媒体记者 银昕

　　“抓紧买，没准过一阵网店就全撤了。”某电商平台一出售电子烟配件的商家告诉《法人》记者。近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和国家烟草专卖局共同发布《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烟侵害“守护成长”专项行动方案》(以下简称《行动方案》)，提出持续加强互联网渠道管控，全面清理互联网改头换面、变相销售电子烟行为及虚假违法广告。

　　较早前，相关部门已明确规定不得利用网络销售电子烟，但一些电子烟商家改头换面，以配件商家名义继续在电商平台上出售配件，通过私信留言方式私下交易电子烟整机，绕开电商平台监管。《行动方案》所称的“变相销售”，指的就是这类情况。

　　“变相销售”将被全面清理，让配件商家有了朝不保夕之感。对于网络全面禁售电子烟，业内人士的态度不尽相同。

　　线上换名玩“文字游戏”

　　一个完整的电子烟，通常由烟杆和烟弹组成。烟杆使用寿命较长，烟弹则属于耗材，类似于圆珠笔芯或钢笔的墨囊，需要不断替换。此外，还有充电盒、保护套等配件。电商平台配件商家出售的就是电子烟保护套、充电盒等。

　　记者注意到，目前在淘宝上搜索“电子烟”，显示结果为空白，并出现了“绿网计划”页面，其中提示中国法律禁止网络销售烟草;搜索“悦刻”“YOOZ”和“铂德”3个电子烟品牌时，“绿网计划”页面会再度出现;搜索雪茄、魔笛等二线品牌时，会正常显示这些电子烟配件的搜索结果。也就是说，除了“电子烟”“悦刻”“YOOZ”和“铂德”4个关键词外，使用其他字样依然可以搜索到电子烟配件商家。

　　记者还发现，随着清理网络电子烟行动的开始，现阶段要想搜索到配件商家的身影，需要掌握一定技巧。如将“悦刻”改成“悦ke”，将“YOOZ”换成“柚子二代”，搜索结果显示正常。在这场文字游戏中，“电子烟”“悦刻”“YOOZ”“铂德”都有与之相关的近似词语可以替代。

　　“加大封锁范围只需多规避几个词语，对电商平台来说就是一秒钟的事。但是早晚有一天，网上的电子烟会被清理干净。”一名电子烟配件商家对记者说。

　　北京市控烟协会会长张建枢关注到了《行动方案》的出台，“这个方案是主管部门的一种表态，但具体实施效果，我并不乐观。”张建枢对记者说。

　　电子烟将被“消灭”?

　　《行动方案》明确提到，此项行动是为了贯彻落实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中关于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烟侵害的规定。6月1日，新《未成年人保护法》开始实施，是所有与未成年人有关法规的上位法。6月中旬，《行动方案》出台，在上位法的“庇佑”下，电子烟强监管已势不可挡。

　　值得注意的是，《行动方案》由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和国家烟草专卖局联合印发，其中对电子烟的管控部分由这两个部门具体实施。

　　今年3月，国家烟草专卖局上属单位工信部提交了《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烟草专卖法实施条例〉的决定(征求意见稿)》，提出对电子烟按照卷烟标准同等监管时，引发业界对卷烟与电子烟之间竞争关系的讨论。北京市控烟协会于4月20日提交了反对意见。

　　“作为国家烟草专卖局和中国烟草总公司的上属单位，工信部把电子烟的管辖权收编至下属单位，这种做法我们持保留意见。”张建枢认为，电子烟应委托给与卷烟利益体系没有交集的部门，参照国外管理经验，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和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比较合适。

　　按照《行动方案》部署，若电子烟确实按照卷烟标准同等管理，进入国家烟草专卖局管控范围，对电子烟产业而言，从业者多少有些悲观的情绪。与实行国家专卖制度的卷烟不同，我国电子烟市场绝大多数被民营企业占据，其背后是各式各样的社会资本。那么，以国家专营机构管理民营企业占主要地位的电子烟市场，是否会造成电子烟将被“消灭”?

　　张建枢对此并不认同，他认为，很多年轻人去买卷烟，并未被要求出示本人身份证以核对年龄。即便换成电子烟，又有什么不同?

　　芳香剂危害无法评估

　　业内有人担忧，电子烟易以其炫酷外形吸引原本不吸烟的人，这些人有机会转变为真正意义上的烟民。尤其对自制力较差的未成年人来说，电子烟是危险的。“我们的初衷是让电子烟成为终点站，而不是‘预科班’。”一位不愿具名的某电子雾化技术提供商负责人告诉记者。

　　对于网络全面禁售，电子烟行业其实是持欢迎态度的。“我们也希望严格禁止电子烟流入未成年人群体，电子烟的目标客户多为中老年人和资深烟民，这部分人的网络购物习惯不如未成年人深，线下实体销售就可以满足需求了。”上述人士说。

　　作为一个并不违法的产业，在严格制止电子烟流入未成年人群体的前提下，电子烟市场除了必要的“堵”，是否还应设置必要的配套政策来“疏”?对此， 上述人士对记者表示，现在最缺乏的就是电子雾化吸入产品标准。电子烟企业与雾化技术企业目前面临的共同尴尬是，没有可以依照的国家标准，厂商也不知何去何从。

　　记者了解到，电子烟有多个“技术流派”，市场上最主流的是含尼古丁的雾化电子烟，此类电子烟通过芳香剂和其他香料，可以模仿卷烟的味道和其他各种零食口味。但是，这些芳香剂会对人的呼吸系统造成危害，是业界对电子烟的另一个担忧。

　　张建枢告诉记者，焦油和一氧化碳在电子烟中被消除了，但雾化技术下使用的芳香剂，由胃肠道吸收改为由肺部直接吸入，这部分危害目前无法评估。

　　上述雾化技术供应商负责人告诉记者，国外主要有3套技术标准：欧盟的TPD(烟草指令)、法国的AFNOR(法国标准化协会)和美国的PMTA(烟草产品市场准入申请)。“前两个标准是明确成文的，美国标准是由厂商向食药监局进行申报，再由食药监局进行认证和准入，目前还在申报阶段。”该人士表示，欧盟标准和法国标准都对电子雾化器可以使用何种芳香剂以及具体用量作了明确具体规定，其中欧盟标准最为严格。“由于没有国家标准，所以国内电子烟厂商普遍采用高于欧盟标准规格，一旦我国制定出高于欧盟的国标，厂商也好应对。”

　　(责编 王茜)